怪物猎人崛起村庄关键任务有哪些(怪物猎人 崛起村关键任务)
2023-12-07
更新时间:2023-12-06 18:10:47作者:佚名
阴阳师罪业回舞剧情讲了什么?阴阳师在7月下旬开启的罪业回舞活动目前剧情已经全部公开,那么本次SP面灵气活动罪业回舞讲述了什么故事呢?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详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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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】
白藏主:唔,头好痛......这里是哪?小白为什么会在这里?
白藏主:明明是个陌生的地方,但又觉得有点熟悉,究竟是怎么回事?小白不会是没睡醒吧。
白藏主:那边地上散落着不少书卷,很眼熟啊.......这是晴明大人的字!
白藏主:奇怪,这些看起来像是要送往阴阳寮的书卷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白藏主:阴阳寮,阴阳寮,阴阳寮......啊!
晴明:.......这样吗?我明白了,今天我也去京都附近调查一番,嗯,麻烦你们了。
京都阴阳师:那就辛苦晴明大人了!
小白:晴明大人,出了什么事吗?这么晚了还有阴阳师来找您。
晴明:据说近来有一个妖怪在京都四处徘徊,将人们抓入一座宅邸之中,强迫他们参演戏剧。
小白:戏剧?什么样的妖怪这么有闲情雅致啊。
晴明:并非寻常戏剧。据那些「参与者」说,他们被迫戴上面具,彼此攻击。只有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才能离开。
晴明:那个妖怪就以观赏人们厮杀为乐,不停为戏台补充演员,欣赏这出杀戮剧。
小白:居然有这种事!晴明大人,我们一起去退治它吧!
小白:等等,如果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回来,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?
晴明:你也发现问题的所在了。
晴明:那些向阴阳寮求助的人们身上没有受任何伤,但都一口咬定自己曾参与其中,甚至还能详尽地描绘出宅子的构造。
小白:小白搞不懂了,那么多人做了相同的梦吗?
晴明:总之,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猜测。小白,今天我们就去拜访那位「妖怪」吧。
小白:您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吗?请务必让小白同行
白藏主:之后,小白和晴明大人一起去找了那个妖怪......是谁来着?为什么记忆断断续续的?
白藏主:既然小白出现在这里,看来是着了那个妖怪的道了。
白藏主:不能这样干站着了,要快点和晴明大人汇合才行。被卷入「杀戮戏剧」之中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
白藏主:但是,地上这些书卷为什么出现在这里?虽然看起来确实是晴明大人的东西.......
白藏主: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呃,说不上来。
一股奇怪的焦躁感涌上心头,小白匆匆翻过书卷后把它们塞入怀里,在这个陌生的宅子里走了起来。
白藏主:晴明大人——晴明大人——您在吗?
白藏主:如果小白真的被卷入所谓的「杀戮戏剧」,那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参与者。
白藏主:论打架,小白有信心不会输给别人!与其悄悄走,还不如多弄出点声音、吸引别人来找小白。
白藏主:无论如何也要赶紧到晴明大人身边才行!没晴明大人在身边,总觉得很不安。
白藏主:不对,小白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妖怪了,为什么会这么想?啊呀,头好痛.......
头痛袭来,小白强行压住心底泛起的层层恐惧和焦躁,继续在这座似乎没有出口的宅子里跑着。
白藏主:这里好大,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样.......
一串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,小白在一扇门后遇到了一个戴面具的少女。
少女·猿面:呀啊啊啊——不要杀我,不要杀我!!
白藏主:你冷静点!小白不是坏人,也不会杀你的!!
少女·猿面:真、真的吗?你真的不是坏人吗?
少女·猿面:求求你,求求你救救我!!这里,这里好恐怖!
少女·猿面:我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,还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我攻击他人!
少女·猿面:我不想死啊!让我和你一起走吧,求求你保护我——
白藏主:好好好,你先不要激动。小白可以保护你的,你不要拽小白的袖子啊!
白藏主:你说你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,也是被妖怪抓来的吗?
少女·猿面:嗯..
白藏主: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妖怪长什么样子?
少女·猿面:没有。我睁开眼的时候,就出现在这里了。我看到奇怪的人在攻击彼此.......
少女·猿面:......我就趁乱逃走了。
白藏主:好吧。你就先和小白一起走吧。
白藏主:嗯......小白以前见过你吗?
少女·猿面:我不认识你呀。
白藏主:嘶,头好痛。算了,先不管了,要快点找到晴明大人。
心底没来由的焦躁和恐惧催促着小白。他没有过多留意少女,就加快脚步继续寻找。两人在宅子中穿行。
白藏主:刚刚是不是来过这里?可恶,不会是迷路了吧?!
白藏主:得快点找到晴明大人才行!!
少女·猿面:你要找的是你的同伴吗?那个人,能保护我们吗?
少女·猿面:你和他汇合之后,不会把我抛下不管吧?求求你.......
白藏主:不会的!晴明大人温柔又强大,才不会抛下你不管呢。你放心吧。
少女·猿面:可是,万一呢,万一他出什么意外怎么办.......
白藏主:没有什么万一!!
少女·猿面: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你不要生气,不要不管我!
白藏主:小白没有生气!!啊,不是,小白......对不起,小白刚刚不该那么大声的。
白藏主:(小白这是怎么了?为什么会这么焦躁?平常的小白可不会这样发火啊。是因为在这里太压抑了吗?)
白藏主:(无论如何,要尽快找到晴明大人才行。小白总有些不好的预感.......)
两人快步走出前面的走廊,在一处拐角,小白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。
血在木地板上流淌,将倒地那人的银发染红,一个与倒地者有相同面容的人正回过头,看向小白。
黑晴明:.......
白藏主:.......晴明大人?晴明大人!!!
白藏主:你、你这家伙,对晴明大人做了什么?!
黑晴明:如你所见。
小白猛地扑向倒在地上的晴明,颤抖着将他扶起。但那双一直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。
白藏主:晴明大人?晴明大人!!您醒醒,不要又留下小白一个人啊!!!
白藏主:之前,小白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,您也答应过小白,以后不会再擅自离开了!
白藏主: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.......
白藏主:回答我啊,晴明大人.......
小白怀中的尸体化作微粒,飘向一旁伫立的黑晴明。光芒暗下后,两人已经彻底融合。
白藏主:......晴明大人?
「晴明」:我这是在哪?嗯,哪里来的小狐妖?
白藏主:是小白,是小白啊!是第一个与您缔结契约的式神呀!
白藏主:您不记得了吗?您.......又把小白忘记了吗?
「晴明」:..............
少女·猿面: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?这是......他忘记了你?
少女·猿面:他一定是抛弃你了!没错,就是这样!
少女·猿面:你明明把一切都给了他,结下契约,奉献出信任、力量与生命,但还是被抛弃,被背叛了呀。
少女·猿面:你刚刚信誓旦旦地说「没有什么万一」,可这就是那个「万一」。
白藏主:不是的.......
白藏主:小白才没有被抛弃......对吧,晴明大人?
「晴明」:狐妖,你身上的妖气在暴走,这样下去太危险了。
白藏主:晴明大人?您在说什么啊?为什么要拿着符咒?小白...是要攻击小白吗?
少女·猿面:看吧,你曾经护在身后的人,已经彻底抛弃你了!
白藏主:闭嘴!!!
白藏主:头好痛......
眼前的世界不断晃动,小白逐渐陷入黑暗,只有眼前「晴明」手中的符咒发着荧光,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显眼。
小白捂着剧痛的头,依旧固执地抬头盯着眼前的人,像是在等一个答案。
白藏主:小白才没有被晴明大人抛弃,对吧?
对面的人没有说话,回答小白的是他周身亮起的法阵,以及法阵中骤然出现的无数锁链。
少女·猿面:你心甘情愿地被束缚,将名字和心送给他,最后只换来了无情的背叛。
少女·猿面:这才是你的归宿,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——
白藏主:晴明大人.......
小白垂着头,锁链的束缚越来越紧,他就迎着眼前的光,等着攻击落到自己身上。
突然,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——
声音:清醒点!别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!!
白藏主:小白才不是狗呢!
白藏主:诶???
在小白还没反应过来时,反驳已经脱口而出。他猛地抬起头,导致怀中的书卷滚落,摊开在地。
瞬息之间,小白看到了夹在书卷中的一张字条。那上面的字他无比熟悉。
「小白,麻烦你帮忙将这些书卷送往京都阴阳寮。回来时,可在町中买些你喜欢吃的油豆腐。晴明。」
声音:看清你眼前的东西。
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,缓缓将那些恐惧和慌乱击碎,令他不再受其束缚。世界变得清明通透。
小白再睁开眼时,那个陌生的「晴明」已经和地上束缚他的锁链一同消失。
身后的少女不见了。地上只剩下一张开裂的面具——「猿面」。即使破碎,那上面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依旧鲜活灵动。
白藏主:小白这是怎么了?啊,从醒来时就一直萦绕不去的那种怪异感消失了!
白藏主:对了,晴明大人!刚刚那个是晴明大人的声音!和那张纸条一起把小白唤醒!!
白藏主:太好了,终于跟您会.......
白藏主:.......合了?为什么是你们啊?!
黑晴明:......
大天狗:你这是什么态度?明明刚才是黑晴明大人从面具的袭击下救了你!
大天狗:而且,这里哪有什么晴明?你之前不是独自在街上偷偷跟踪我们的吗?!
白藏主:街上?跟踪?啊!
小白看着那些书卷,想清了来龙去脉:自己本来是帮晴明大人跑腿,往阴阳寮送东西,半路看到黑晴明一行人。
联想到近来四处流传的「杀戮戏剧」,小白觉得他们此时出现在京都分外可疑,因此偷偷跟踪他们。
白藏主:想起来了,小白一路跟着你们到了面灵气的宅子,听到你们在讲雪女大人的事,然后就、就失去意识了!
白藏主:醒来后,就出现在这里,记忆也错乱了.......啊!
白藏主:所以京都的「杀戮戏剧」都是你们和面灵气一起搞的鬼?!
白藏主:刚刚小白看到的晴明大人又是怎么回事?
大天狗:才不是。我等才不会用这种卑劣又恶趣味的手段。
大天狗捡起地上那张开裂的面具,递到小白面前。那上面诡异扭曲的面容让小白心头一惊。
大天狗:是这张面具影响了你。
大天狗:「猿面」,这张或许代表的是「恐惧」。
白藏主:哈?面具?这到底是.......怎么回事?
大天狗:让她来和你解释吧。
大天狗:跟了我们这么久,也该现身了吧。
白藏主:谁?
少女:我。
白藏主:?!
白藏主:之前小白迷迷糊糊没认出来,现在仔细一看,你——你不就是面灵气嘛?!
少女:面灵气?我才不是那个妖怪呢。
少女:我只是个被抓来这里的普通人,是被迫参与这出戏剧的演员之一。
少女: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,可作为交换,我希望你们能消灭那只盘踞在这座宅邸的妖怪——
少女:——「面灵气」。
宅邸的另一个角落——
少女·猿面:呼,呼,好可怕好可怕,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......
少女·猿面:哇啊啊——
???:.......你逃不掉了。
少女·猿面:不要,不要杀我!!!救救我,救救我呀!!
戴着黑色面具的妖怪从黑雾中现身,木刻刀落下时,绯色的花朵绽放,白衣少女慢慢跪倒在地。
少女·猿面:为什么呢......总是这样.......咳咳,不论何时、总会是,这个结局..
少女·猿面:为什么没有人能来回答我、能来救救我呢.......好冷,好冷啊。
黑面具的妖怪轻轻抚上她那双不曾瞑目的眼睛,叹了口气,看着尸体化作虚影消散。
「面灵气」:我在这里。
「面灵气」:我一直在回答你。
「面灵气」:可是你,一直都听不到啊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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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】
雪女独自在陌生的房间中醒来。
雪女:咳咳,这里是什么地方?我不是应该在黑夜山吗?为何......
雪女:身体的状况有些奇怪。开裂消融都渐渐停止,没有再恶化下去了.......?
雪女:「恶化」?哦,我记起了.......
雪女:从鬼域回来之后我们得到线索,一直在京都寻找那个能帮我的妖怪。
雪女:于是便去找了它?那现在我们彼此分散,是被那妖怪攻击了吗?
雪女:头好痛,有些东西......想不起来了。
雪女:咳,我已经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,这次不能再...
雪女:先尽快找到他们二人。
雪女独自在昏暗的宅邸中行走,一片寂静中,脚步声突兀地响起。她停下脚步,等待那串脚步声靠近。眼前的门被拉开的瞬间,带着寒霜的冰晶飞出,然后又停在半空。
少女·姥:这里应该安全了——呀啊!
雪女:.........
少女·姥:你你你——不要杀我!
雪女:我无意取你性命。
少女·姥:啊.......
少女·姥:那,你也是被抓来这里的吗?
雪女:我的记忆不完整,想不起来是如何来这里的。你呢?
少女·姥:那姐姐你一定和我一样,也是被那妖怪抓来的!
少女·姥:这里是一只大妖怪的地盘,她总是从外面抓来许多人,人们在这里彼此厮杀,直到最后一人。
少女·姥:我就是被抓来的。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被抓进来了,现在我和她走散了。
少女·姥:姐姐,你这么厉害,能不能帮帮我!我绝对不会乱跑,只要能找到她就行!
雪女:我.......我也与同伴走散了。
雪女:这间宅子是什么情况?有许多人在这里吗?
少女·姥:这里除了人还有妖怪!而且被抓进来的人里也有疯子!
少女·姥:我之前就亲眼看到了,有个戴面具的家伙手里有刀,到处伤人!
少女·姥:她就穿着那么身被血染红的衣服四处游荡!
雪女:你也是身着白衣、戴着面具
少女·姥:诶?姐姐你在说什么呀?
少女·姥:我可没有戴着面具。
像是要证明什么般,少女伸手摸了摸脸颊。手指划过「姥面」上刻出的沟壑,她全然没有察觉面具的存在。
少女·姥:你看,没有面具吧。
少女·姥:不说这个了,姐姐,我们快走吧!
雪女:(这是怎么回事?她的面具.......算了,这种与我无关的事,也不需深究。)
雪女与戴面具的少女结伴而行。一路上,不断有妖怪冒出来,袭击她们。所幸雪女可以轻松对付。
恶妖:嗷啊啊啊,死吧
雪女:.....
恶妖:留下,留在这里吧!!
雪女:冻结吧。
少女·姥:哇,姐姐你好厉害!它们都被你冻住了!
雪女:没什么。
少女·姥:但你为什么只把他们冻住呀?化成冰像后打碎不是更漂亮吗?
雪女:打碎.......没有必要。
雪女:冰一旦破碎,就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模样了。
少女·姥:好吧.
少女·姥:有姐姐你在,我肯定不用再担心被袭击了。姐姐你在寻找的同伴一定也和你一样强吧。
雪女:嗯。
少女·姥:他们是什么样的人?真想见见呀。
雪女:他们,他们是..
雪女站在原地,一阵晃神。记忆中同伴的样貌宛如被风霜覆盖,模糊不清。她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消融不再扩散了,但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。
雪女:(发生了什么?我为什么记不得.......他们,同伴?)
雪女:(同伴.....我应该有「同伴」这样的存在才对,可为什么,
想不起来。)
雪女:(记忆,这座房子在吞噬我的记忆吗?)
雪女:唔。
少女·姥:姐姐你怎么了?是头疼吗?
少女·姥:头痛的话,就不要想了。那些妖怪似乎要从冰封中挣脱了,我们先离开这里,好不好?
雪女:咳,嗯,走吧。我没事。
雪女:(不能再待下去了,要尽快离开!)
雪女:这里很古怪,我们快点离开这座宅子吧。
少女·姥:可我们不是还要找......唔,没事。
少女·姥:我们走吧,那里听起来很安静,应该没什么人!
少女同雪女一起在古宅中穿行,从房子各个角落冒出来袭击她们的妖怪越来越多,妖怪之中还夹杂着许多人类。
雪女:被抓来的人类吗.......?
青年:等等,不要杀我,我不会攻击你的——啊.......
少女·姥:呀,一瞬间就全部冻住了,姐姐你真厉害!怎么感觉比刚刚冻得更结实了!
冰寒流转,转瞬间雪女将周围的所有人都冰封起来。之后,她和少女找到一个角落,决定休息片刻。坚冰凝成无数僵硬的躯体,她们就坐在那侵骨的寒意里,仿佛坐在草地上般,没有任何不适。
少女·姥:姐姐你是妖怪吧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?
少女·姥:有这么强大的力量,在哪里都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吧。
雪女:「强大」,我吗?不,我并不强大。
雪女:这里环境古怪,我.......似乎我的力量与这间宅邸产生了共鸣?
雪女:我唤来的霜雪也喜欢在这里停留。
雪女:至于为何会来这里,那是因为我遇到了.......嗯?谁?不对,很奇怪,我.......
雪女:我应该是遇到了一个人才对,因那个人而走出冰天雪地,来到了平安京。是、谁?
雪女:记不清了。
少女·姥:想不起来就别想了。我们好好休息吧,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了。
雪女:嗯..
少女·姥:不过,我还是很好奇。姐姐你是由雪做成的,那,可以触碰温暖的东西吗?
诡异的困倦感袭来,洁白的冰霜之中,似乎只有少女周身还留有些颜色。雪女恍恍惚惚地同她对话。
雪女:也是可以的。温暖.......曾经会伤害我,但,我不讨厌那种感觉。
雪女:毕竟曾经的我什么都感受不到.......嗯,没错,是有个人,让我知道何为温暖。
少女·姥:即使那对你来说是有害的?
雪女:不仅如此。那之后.......我遇到了很多。空洞寒冷的心渐渐被温暖的记忆填满。虽然灼烧着很痛,但.......
雪女:但,也很开心。
雪女:(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同她讲这些?)
少女·姥:这样啊,那等我们一起离开后,姐姐你也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,怎么样?
雪女:离开?对,要离开.......
雪女:(不对,我不应该离开。我.......我得去找什么人才对。找——谁?)
少女·姥:不过从这里离开后,外面温暖的世界会不会让你继续融化?
雪女:融化......或许吧。
少女·姥:我知道了!没关系,不用担心!
少女·姥: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,只要把那些温暖的东西冻起来,就又能换来一颗寒冷坚硬的心了。
雪女:「换」?你在说什么,我没有.......
少女·姥::可是,那些温暖的东西会伤害你对吧,那么只要把一切都冻上,不就没事了?
少女·姥:把生活的山林变成雪原,把春风变成寒潮,把同伴封入冰中——这样大家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。
雪女:......或许,是这样?
少女·姥:看,这不就是你的杰作吗?
少女站起身,将一个被冰封的人推向雪女。那人身着狩衣,手里还握着纸扇,似是要与什么人搭话般伸着手。
可刚刚的寒霜已经将他的时间凝固在这一瞬,少女轻轻一推,那冰像就摔得支离破碎。
雪女:他,他是.......谁?
雪女:我是不是,见过他?
少女·姥:你见过他吗?可那些记忆已经被你不知不觉地丢下了,不是吗?
少女·姥:你现在身体还觉得痛吗?
雪女:不痛......我曾经的力量回来了?
困倦再度涌起,冰封的房间越来越亮,白光近乎要将雪女眼前的世界全部吞噬。
少女·姥:那你会因为伤害了他,伤害了同伴而感到痛苦吗?
少女·姥:诞生于冰雪的你,真的能体会到那些温暖吗?
一片刺眼的纯白中,感情像潮水般退却,只为雪女留下了纯净无瑕的寒冰。——渐渐地,她体会不到任何感情了。
雪女:.......我应该感到悲伤和痛苦的,但是我没有。
雪女:「同伴」,我曾经拥有这样的存在吗?我不记得了。
雪女:似乎很久之前,在雪地中睡醒时,我也想过这样的事......
少女·姥:那就这样继续在冰天雪地里沉睡也不错吧。
雪女:(不,不对的.......我不想沉睡,也不应该在这此沉睡。)
雪女:(可就这样跌入那片空白中彻底沉睡,也不错.......)
雪女:我.
少女·姥:姐姐,晚安。就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做个好梦吧。
雪女:不是这样的,我不应该..
雪女被眼前的纯白吞噬。或主动或被动地,她将自己的记忆和感情悉数丢掉,换回了强大的力量和一颗冰封的心。即使她残存的意识不断警告着「不应该如此!这样是不对的!」,依旧无力回天。
突然,一片羽毛凭空出现。它颜色暗淡,似乎已经有不少年头。但就是这样一根飘起的羽毛,轻而易举划破了冰封的天地。紧接着符咒破空敲碎坚冰,风刃卷起更多的羽毛,给雪女眼前纯白的世界带入温度和颜色。
声音:雪女,醒醒。
雪女:?!
雪女:唔、咳咳咳咳咳.......
雪女:什么,怎么回事?我刚刚是,刚刚发生了什么?
困倦感顷刻消失,熟悉的灼烧感自胸口传来,将雪女彻底唤醒。她看清眼前的人,是大天狗和黑晴明。
雪女:我,我做了什么?
大天狗:你终于醒了。没事吧?
大天狗:我刚与黑晴明大人会合没多久,就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寒意,急忙赶来。
黑晴明:你刚刚妖力失控了。
雪女:我遇到了一位奇怪的少女,还遭到了许多妖怪的袭击,我将他们悉数冰封了
黑晴明:这周围只有我们,没有其他人。
雪女这才发现,她所在的房间被冰霜覆盖,自己则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壳之中。刚刚正是黑晴明的符咒将冰壳打破。
大天狗:地上落着这个。
大天狗从破碎的寒冰里捡起一张破碎的面具。那是一张「姥」。霜雪为那张空洞的表情徒增一丝哀怨。
大天狗:是这张面具影响了你。
雪女:面具.......
雪女:为何刚才没想起来呢.......这里是面灵气的宅邸,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妖怪。
黑晴明:我们也发现了。这些诡异的面具会附在人身上,影响记忆和感情。
黑晴明:你现在好些了吗?
雪女:我没事了。
大天狗:既然你没什么事,就先离开这里吧。阿嚏——
大天狗:如果我没想错,那个刚刚在街上跟踪我们的小白狗也被卷进来了。嘁,真是个添麻烦的家伙。
黑晴明:不论如何,我们的目标没有变,依旧是先寻找妖怪「面灵气」。
黑晴明:走吧。
雪女:好的,黑、黑晴明大人!
黑晴明:嗯?
雪女:不,没什么。
雪女:哈.......
大天狗:真罕见啊,你在笑。发生什么事了吗?
雪女:我.......我在笑吗?
大天狗:以前给你的那根羽毛似乎遭受了什么攻击,被折断了。那个面具让你看到什么了吗?
雪女: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。
大天狗:那就好。走吧。
雪女:嗯。
顺利叫出同伴的名字后,雪女快步跟上前面的大天狗和黑晴明,一同从她创造的纯白世界中离开。温暖依旧是她无法抗拒的东西,即使要忍受灼烧之痛,她也想跟上信赖的同伴,与他们一同前行。
少女·姥:失败了.......
少女·姥:这回比之前出现得更早了。嘻,这样看来,要改变策略了........
???:...
少女·姥:你来了。
少女·姥:来吧,给我个痛快。
黑衣的妖怪一刀划过少女的胸口,绯红绽开,落在妖怪身上,逐渐凝成更深的颜色。
少女·姥:咳,没用的,都没用的。
少女·姥:最终的结果你又不是不知道。
少女·姥:别高高在上地看着我们了,你和我们一样——都是白忙一场!
少女·姥:没用的感情,还是快点丢掉吧.......
「面灵气」:最后一刻还没有到来。现在说结果还太早了。
「面灵气」:你说是吧?
白衣少女没有回答,她已经闭上了眼睛,身体化作微粒,逐渐飘散。黑衣的妖怪望向黑晴明一行人离开的方向,默默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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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三】
四散在宅邸各处的黑晴明等人汇合前,古宅的一角——残破的楼梯自门扉中伸出,不断折叠旋转。裂纹在楼梯上扩散,将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身影隔开。
动作停滞的瞬间,其中一人猛地推开对方,不料衣袖被紧紧抓住,反而跌下台阶。
少女挣扎着试图起身,纤细的手指在木楼梯上抓出痕迹,被一只脚狠狠碾过。白色的身影摇摇欲坠。
少女·福神:看吧,笑到最后的依旧是我。再来多少次也没用!!
少女·福神:真好啊,就算身体再痛,只要能自上而下俯视你这张脸,我就满足了。
少女·福神:哈哈哈哈哈哈——
少女·福神:唔,你,你这家伙!!什么时候拿到的刀......
少女·蝉丸:嘻嘻,别忘了,我都会一直注视着你——
少女·蝉丸:你甜美的欢喜,就由我来浇上苦酒!嘻嘻嘻嘻.......利刃贯穿少女的脚踝,被染红的手松开刀刃,攥住面前的脚踝,两人僵持在原地。此时,楼梯再度转动。
少女·蝉丸:看来这次,运气站在我这边了。嘻嘻嘻,和我一起死吧!
少女·福神:凭什么?凭什么是你拥有时运和力量?!明明我才是那个应该得到主人垂怜的存在——
少女·福神:放开我,你放开我——啊啊啊!!
少女·蝉丸:嘻嘻嘻嘻.......
尖叫随着两人的下落而远去。不断变化的楼梯安静了下来,一道人影出现在刚刚两人纠缠的地方。
深渊将一切吞噬,久久没能等到坠地的声音后,那身影俯身触碰地上残留的血色,手指只是穿过了一道虚影。
大天狗:这也是虚影。
大天狗:自刚才醒来后,我已经将这附近都调查了一遍。果然还是没办法找到房屋变化的规律。
大天狗:那些虚影是在重现曾在这里发生过的事吗?究竟演了多少遍.......
大天狗:真是恶劣的兴趣。
大天狗:偶尔袭来的妖怪不强,雪女的身体状况应该可以应对这里的环境.......
大天狗:无论如何,还是应当快些与他们会合。
大天狗:啧,头痛,又来了......
大天狗:这种奇怪的焦躁感和熟悉感..
大天狗:低矮的天花板,狭窄的走廊,层层遮掩的门扉.......
大天狗:这座宅子的种种设计都是刻意而为。为的是......将人心底的种种情绪放大?
大天狗:呵,住在这种房子里,迟早会疯掉的。
大天狗:找到他们后就尽快离开吧。
大天狗:等等,我们是.......应该是主动来这里的?是为了什么?想不起来了。
大天狗:不仅是情绪,看来记忆也会被影响。真是糟糕的感觉。
大天狗穿过道道纸门,这房间像是在不断向外延伸。无论走向何处,都找不到尽头,遑论出口。
黑晴明:.......
大天狗:?!
黑晴明:.......
大天狗:黑、黑晴明大人......嗯?那个是?
没有直接上前打招呼,大天狗侧身躲在纸门后,听到前方黑晴明正和另一个人说着什么。
大天狗:(如果刚刚那一瞥我没有看错的话,和黑晴明大人讲话的那个家伙分明是——)
大天狗:(确实,在我们失去意识、各自分散前,那家伙一直在后面悄悄跟踪我们,还自以为无人发现。但.......)
大天狗:(他周身这股异常强大妖气是怎么回事?)
「白藏主」:......哦?这里没声音?看来是我听错了。
黑晴明:别磨蹭,快些离开吧。
「白藏主」:好好好,不愧是目标明确的大阴阳师。
大天狗:.....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!
黑晴明:大天狗?原来你在这里。
大天狗:(确实是黑晴明大人,而且不是与刚刚相似的虚影。那么,他身边的......)
黑晴明:这里处处诡异,能与同伴会合是好事。
黑晴明:刚刚在路上遇到了许多妖怪,可能也是被强行拉入这里的,估计前面还会遇到。
大天狗:嗯。但是...
大天狗:(黑晴明大人有些古怪......唔,头,那种恍惚而焦躁的感觉又来了。)
大天狗:您说「同伴」,雪女呢?她不在这里,您是还没遇到她吗?
大天狗:您为何不向我询问她的下落?
大天狗:还有,他——又是谁?
黑晴明身侧的狐耳少年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,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那个在平安京四处跑来跑去的小白狐。
「白藏主」:变成同伴后您就不认识我了吗,大天狗大人?
大天狗:你周身这股诡异的妖气是怎么回事?
「白藏主」:在很久很久之前,我刚和他们人类扯上关系的时候,就是这副模样呀,只不过是回到原点了。
大天狗:......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,您将这种人称作同伴?
黑晴明:这个不需要解释。
黑晴明:他正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。如今目的已经达成,也就不需过多停留了。
黑晴明:我们先离开这里。
大天狗仍站在原地,看着黑晴明和「白藏主」转身离开,向着宅邸更深处走去。
大天狗:......您是认真的吗?
大天狗:我们明明是来......唔,什么,是来做什么的?
大天狗:(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的记忆。是这座房子?黑晴明大人的记忆也是被影响了吗?)
「白藏主」:啊呀呀,大天狗大人您没事吧?要不要休息一下?守的工作就交给我吧。
大天狗:别碰我!!
「白藏主」:呼,好凶啊。大天狗大人您在害怕什么吗?
黑晴明:大天狗,你有些奇怪。
黑晴明:我们先去前面探路,你先留在这里休息一下吧。
大天狗:......
大天狗:哈,黑晴明大人,奇怪的是您才对。
大天狗:您让我失望极了。我曾将信任与忠诚交于您,选择与您同行。
大天狗:可此时您在做什么?
大天狗:您背弃同伴,不信;渴求扭曲的力量,不义。申大义于天下之人,怎能如此!
大天狗:(.......这是什么话?我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?)
大天狗:(言行不受控制了,那股力量在影响我.......)
大天狗:今天,我便替天行道!!
黑晴明:.......
大天狗:(真是古板老套的说辞......不对,不是简单的操控。)
大天狗感受着那股没由来的愤怒,变得愈发亢奋。双翼张开,他自上而下俯视着眼前的黑晴明和「白藏主」。
大天狗:(即使这股焦躁愤怒不属于我,但我的情绪还是被影响了,就仿佛.......我确实心有愤懑。)
「白藏主」:哈哈哈,替天行道?就凭你?
大天狗:无需多言!!
风刃裹挟着锐利的羽毛袭来,狂风将「白藏主」彻底围住。一声尖叫后,满地鲜红。
强大的妖气流入大天狗体内,他感受着力量逐渐增强带来的愉悦,又看向黑晴明。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,您看到了吧!您的这位「同伴」根本不值一提!
大天狗:真正应当与您同行的,是我才对。
大天狗:哈哈哈哈哈哈,如今有了更强的力量,我也能为世间带来真正的正义了!
大天狗:(…………我在说什么?)
黑晴明:你和我没有区别。都是不信不义之人。比起你,还是更简单、更易于操控的家伙适合当同伴。
大天狗:呵,您真的这样认为吗?
大天狗:不认同我的存在都应当消除,即使是您,黑晴明大人——!!
尚未消散的风旋再度凝集,袭向黑晴明。大天狗感受着身体中不断涌现的力量。
大天狗:哈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哈哈,果然,最终掌握力量,应得到世间认可的,是我才对!
大天狗:啊哈哈哈哈——唔,什、什么?为何动作停下了......
大天狗:喂,有完没完?
大天狗:这出拙劣的戏剧,你们还想演到什么时候!!!
狂风骤起,将满屋的妖气打散。大天狗站在小室中央,「黑晴明」和「白藏主」则悉数消失。
地上只剩下两张开裂的面具——「蝉丸」和「福神」。
面具上刻着嫉妒的苦涩和愉悦的甜美,都被裂痕破开,显得愈发狰狞。
大天狗:伪装成黑晴明大人的模样,对我的同伴出言不逊....
大天狗:还操控我的身体,让我说出那种卑劣的话语。你们罪该万死!
大天狗:还有.......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不会视同伴为工具,更不可能抛下志向!
大天狗:而那个小白?连讲话的习惯都没有学对。
大天狗:我与黑晴明大人是志同道合的同伴。被他人取而代之,因而心生嫉妒?哼。
大天狗:你们企图扭曲放大的「嫉妒」和「愉悦」不会存在,也动摇不了我一根羽毛。
大天狗:我尚不清楚你们从何而来,为何做出这种事。但......
大天狗:凭这种拙劣的剧目,就想要离间我们?
大天狗:不自量力。
周围的妖气彻底消散,四下寂静,只有大天狗的呵斥声在小室中回荡。
地上的两张面具沉默着,就好像它们只是普通的面具,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它们无关。
大天狗沉默地看了一会儿,走上前,将它们彻底踩碎。
大天狗:可恶。
大天狗:所幸还没有与他们会合。刚刚那副模样若是被他人看到......
大天狗:哼。
大天狗:........
大天狗:................
大天狗:竟然真被那些东西影响了言行,真是可耻。
大天狗:........啧。
似是希望将尴尬的记忆抛之脑后,大天狗快步离开,仿佛刚刚在那里的并不是自己。
走出小室,前方拐角处传来脚步声。熟悉的背影映入大天狗眼中。
黑晴明:大天狗?你在这里。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!
黑晴明:我醒来时已经与你们分开了。你遇到雪女了吗?
黑晴明:这里时不时会有虚影浮现,而且压抑的房间可能会影响人的心智。小心为上。
大天狗:嗯。
黑晴明:走吧,先去找雪女。
黑晴明:除了她之外,似乎在失去意识前还见到了那个总跟在晴明身边的小家伙。
黑晴明:他说不定也被卷进来了,我们可能还得.......
察觉到大天狗仍站在原地,黑晴明停下脚步,回头看向他。
黑晴明:你也被开裂的面具影响了吗?是否看到了些奇怪的虚影?
大天狗:我没事。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,我们走吧。
大天狗轻扇翅羽,与黑晴明并肩,将破碎的「嫉妒」和「愉悦」留在原地。
???:又是这样的结局。
???:你们为何不能放过彼此?
少女·福神:咳咳,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们呢?
少女·福神:真正无法放过我们的人,是你这个业障缠身的罪魁祸首才对吧!
少女·福神:哈哈哈哈,别废话了,快点动手。
少女·蝉丸:嘻嘻嘻,看到你,我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嫉妒什么了。
少女·蝉丸:因为,你远比我们要不幸得多啊呼咳咳
即使跌落地面,两个少女破碎的身体依旧纠缠在一起,直到她们瞑目后化作光点彻底消解。
「嫉妒」和「愉悦」本就是一体两面,愉悦催生嫉妒,嫉妒唤醒愉悦。
「面灵气」:之后,还剩下…………
「面灵气」:这一次,你会被我找到吗?
「面灵气」:循环往复的生死轮回,也该结束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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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四】
古宅的角落里,一场对决正悄无声息地上演着。古往今来,相似的决斗情景时常出现在剧目中,但决斗双方都不曾想过,自己会成为戏台上的一员。
晴明: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
黑晴明:本来和你就没什么好说的。
晴明:想来也是。
黑晴明:别废话了,动手吧!
黑发青年合上手中的折扇,任凭一击符咒将自己贯穿。
黑晴明尚未与同伴会合时。在古宅的某个房间中——
黑晴明:看来这里就是面灵气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了。
黑晴明:醒来已经很久了,我也差不多将这里走了个遍。寻常宅邸绝不会这么大...
黑晴明:比起实际存在的宅子,这里更像是那个少女的梦境。
黑晴明:在梦里她也选择将自己困在一处、不肯离开......
黑晴明:虽然这里极其安静,但房子的处处细节显示,这里有过许多到访者。
黑晴明:这些......都是他们战斗厮杀留下的痕迹吗?
黑晴明:果然京都流传的「杀戮戏剧」,就是面灵气的杰作。
黑晴明:但这些不断在梦中厮杀的人,究竟是被拉入的客人,还是面灵气自己呢?
脚步声突兀地响起,一个戴面具的少女从门后走出。她只是沉默地指了一个方向,就消失了。
黑晴明:.....
黑晴明:面具,少女......不是妖怪面灵气,更像是残存在这个宅邸里的一段记忆?
黑晴明:是陷阱,还是.
黑晴明:去她指的方向看看吧,就算是陷阱,面灵气也是我们此行的目标。
恶妖:嗷啊啊啊啊啊啊——
黑晴明:心神被控制的妖怪。
黑晴明:先击倒它吧......嗯?这个感觉是——
黑晴明挥出的符咒笔直地穿过眼前的妖怪,击中它身后的木墙。
黑晴明:也是虚影?
那妖怪向黑晴明扑来,但他没再动作,只是任凭它穿过自己。回头再看时,那影子已经被冰封击碎,满地冰屑。
黑晴明:虚影记录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?
黑晴明:冰......或许是雪女在这里遇到了敌人。
黑晴明:但如果是雪女的话,应该不会.......
黑晴明:头有些痛。是这宅子里弥漫的妖气导致的吗?
黑晴明:算了,继续向前吧。
之后黑晴明在时刻变化的宅邸中走了很久,那个戴面具的虚影也经常出现,为他指路。
黑晴明:.......奇怪的家伙。
黑晴明:她也是虚影,意味着她曾经在这里给什么人指过路。
黑晴明:或许,这条路的尽头并不是大天狗或雪女,而是......
黑晴明:这座房子的构造颇为古怪。门和走廊,并非为生者修建。
黑晴明:从一开始,这座房子就是为亡魂而建的。
黑晴明:若这里是面灵气梦境的体现,那她......究竟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啊。
青年:杀了你,我要杀了你!!!
黑晴明:人类?
黑晴明:呵,果然一定会有不要命的人类搅合进这种异常之地。
青年:你......你杀了她!我饶不了你!!!
恶妖:嗷啊啊啊啊!!
黑晴明:愚蠢,不自量力。
人类虚影与妖怪虚影纠缠在一起,那个人类很快就败下阵来,战斗的声响又吸引来另一只妖怪。
一道符咒飞快划过,将那些虚影悉数打散,之后便失去力道,在空中缓缓飘落。
黑晴明:按照之前京都的流言来看,这些人仅是被卷入梦中。在这里死去也不意味着真正死去。
黑晴明:不值得操心。
少女·狐面:…………
黑晴明:又出现了。
少女·狐面: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。
黑晴明:她并不是在对我讲话,而是......和曾经站在这里的某个人?
少女·狐面:这间房子被纯粹的罪孽掌控着,不杀死「恶」,便无法离开。
少女·狐面:如果你理解了我的话,就去将与恶相对的另一半,和那些附身他人的面具,全部击碎吧。
少女·狐面:你别无选择。
少女·狐面:在听到我这些话后,你便知晓了杀戮的存在。即使逃避,也必将踏上杀戮这条路。
少女·狐面:智慧即罪孽。因为知晓的瞬间,罪就诞生了!
说罢,少女抬起头,手中的木刻刀贯穿了自己的胸口。
黑晴明:「与恶相对的另一半」........
黑晴明:她之前的话,是对你说的?
黑晴明:还真是老套的展开。你说是吧,晴明?
晴明:…………
晴明:你说的没错。
黑晴明:你是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?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家伙呢?
晴明:我有自己的目的。黑晴明,止步于此吧。
黑晴明:一点都不关心啊。
晴明: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。
黑晴明:哦?为什么?
黑晴明:我们不过是来这里找面灵气,醒来后与同伴分散。这应当不用「大阴阳师晴明」费心吧。
晴明:你是「晴明」的恶。身为晴明,阻止你是理所应当的。
晴明:面灵气与你一样,都是应当消泯的存在。
黑晴明:............
黑晴明:哈。
像是没有听到黑晴明不合时宜的笑声,突然出现的晴明发起攻击,黑晴明则不断应对。
一番战斗后,黑晴明败下阵来,被击倒在地。与他有相同面容的人正俯视着他。
晴明:你诞生于晴明对自我的怀疑和惩罚。
晴明:轻视生命,知晓恶事,徒有能力却放纵牺牲——这便是恶。
晴明:将你杀死,便是将晴明的「恶」杀死,让晴明的罪业消失。
黑晴明:你这家伙.....
黑晴明:说什么「杀死恶」,你就这么不愿承认自己曾犯下的罪吗?
晴明:承认与否有什么关系,只要将其消泯,便不再有恶!
黑晴明:......
晴明: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
黑晴明:本来和你就没什么好说的。
晴明:想来也是。
黑晴明:别废话了,动手吧!
发光的符咒袭向倒地的黑发青年,有什么东西应声破碎。
刚刚黑晴明躺着的地面,只剩一张破碎的「狐面」,黑晴明则站在地上,一副攻击刚结束的姿势。
黑晴明:无趣的戏剧,这就结束了吗?早知道多陪你演一会儿了。
黑晴明:亏我还想再看看这个「晴明」会说出怎样愚蠢的台词呢。
黑晴明拾起地上的面具,看着面具那双空洞的眼睛,微微叹气。
黑晴明:不惜动用那么多虚影也要将我引来,就是为了让我与这个「晴明」一战吗?
黑晴明: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啊。
黑晴明:在你最初仿造雪女留下的线索时就已经露出破绽了,你费尽心机的表演毫无意义。
黑晴明:雪女即使攻击敌人,也绝不会彻底击碎。她总会给对方留一线生机。
黑晴明:至于那个「晴明」.......
黑晴明:哈哈哈哈,如果那家伙看到说出那种话的自己时,脸上的表情想必很有趣吧。
黑晴明:你絮絮叨叨的「杀死罪孽」,更是一派胡言。
黑晴明:你不承认罪业,便意味着你将它当做可耻的、不应存在于世的存在,这不是罪业又是什么?
黑晴明:既然如此,又何谈消泯罪业。
黑晴明:能说出这种话的人,不过是个热衷于逃避的软弱之人罢了。
黑晴明:别装死,我刚才没下杀手。
黑晴明:你知道我其他的同伴在哪吗?
自面具延伸出躯体四肢,少女虚影为黑晴明指了一个方向。
少女·狐面:除了同伴的下落......如果你想知道这里发生的事,我也可以——
没等少女说完,面具已经被黑晴明彻底击碎。
少女·狐面:................
少女·狐面:你!!唔......
黑晴明:世人常以狐面寓智慧。
黑晴明:既然你说智慧即为罪孽,那我还是不听你讲来龙去脉了。
黑晴明:这里究竟如何,我会自己看个明白。
黑晴明越过地上的面具残骸,向着少女虚影所指的反方向走去。没走多远,身后传来响动。黑晴明回过头,看到大天狗正向自己走来。
少女·狐面:唉呀呀,这种家伙最不好对付了。
少女·狐面:没了面具,一会儿就该被那家伙找上门了。
少女·狐面:不过,我该做的也都做完了。不出意外,他就快与同伴会合了。
少女·狐面:那之后就看其他人了。
???:又是从你开始吗?
少女·狐面:哦,来了啊。
少女·狐面:嘻嘻,怎么会是从我开始呢?真是冤枉啊,我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。
少女·狐面:那个家伙根本不听人说话,想欺骗都费劲啊。
少女·狐面:况且,在这个开始与结束彼此相连的地方发生的故事,哪有什么真正的开始。
少女·狐面:我劝你也别跟着跑来跑去了,直接等着她们找上来吧。
???:不行。
少女·狐面:你还在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?没戏的。
少女·狐面:客人们会打败你,然后一切再度开始,不会有什么变化。
???:..
少女·狐面:行了,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与我们不同。
少女·狐面:我是你这次收集的第几张面具?
???:第一张。
少女·狐面:再有三张她才会现身啊....
少女·狐面:行吧。这次我也看不到结局了。
白衣少女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拿出一把木刻刀,捅向自己的胸口。黑衣的妖怪从她胸口抽出那把刀,绯红绽开,她抚上少女仍半睁的眼睛,叹了口气。
「面灵气」:我会不断寻找你,也会等你来找到我。
「面灵气」:一直逃避下去,可没有用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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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】
此时,宅邸的一角。黑晴明一行人与小白会合。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女请求他们打倒妖怪面灵气。而她的样貌,与曾出现在各处的少女相同。
少女:求求你们,帮帮我!只有打倒面灵气,我们才能离开这里!
白藏主:面灵气.......?
大天狗:你不就是面灵气吗。
少女:不,我只是......我只是个被卷入的普通人呀。
白藏主:不仅刚刚出现在小白面前的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,小白记忆中的面灵气,也和你有相同的脸啊!
少女:我和她们不一样的!
少女:那些人戴着面具,她们是被面灵气控制的,可我自始至终就没有面具。
少女:——看,这就是我自己的脸呀!
少女的双手抚上脸颊,似是在证明她的脸上没有面具。
见有关面灵气的话题难以进行,众人只能换个问题。
雪女:名字。
大天狗:你不是面灵气,那你叫什么?
少女:我.......
少女:「白」?我只记得有人这样称呼过我。
少女:是谁呢.......
白藏主:等等等等,你的名字叫做「白」的话,就和小白重复了!!
白藏主:小白被叫做小白已经很多年了!小白才是唯一的小——唔唔唔!
大天狗沉默地捂住小白的嘴,制止他继续说下去。一旁的黑晴明接下话茬。
黑晴明:你希望我们帮忙打倒面灵气,那就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吧。
黑晴明:你是怎么知道是面灵气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?
「白」:我,我见过她。
「白」:也不是亲眼见过她.......我......
白藏主:(不论是气息还是样貌,你都与小白曾经见过的面灵气非常相似.......)唔.......
白藏主:(小白可以肯定你们就是同一个人!)唔!
白藏主:(是记忆出什么问题了吗?还是在伪装.......)唔唔.......
「白」:我目睹了她控制面具让大家自相残杀的画面!
大天狗:你并没有回答黑晴明大人的问题。
黑晴明:(心智完全就是小孩子。难以沟通啊......)
黑晴明:那,你提到的面具又是什么?
黑晴明:是我们遇到过的那些可以放大我们心底情绪的东西吗?
「白」:它们......那些面具是妖怪面灵气灵魂的一部分。
「白」:这座宅子早就存在了,后来才被她彻底控制。
「白」:她将环绕周身的面具散布在古宅各处,让它们化作人形,彼此残杀!
「白」:仅是如此还不够,为了拥有更多参演者,她开始将普通人拉入这里!
黑晴明:费尽心机创造这么大的一座「戏台」,是为何?
「白」:我不知道。
黑晴明:你在哪里知道这些的?你刚说过,你并没有见过面灵气。
「白」:是我的梦里.......
「白」:在被抓来这里前,我就总是会梦到那个妖怪。
「白」:梦里,那个黑色的妖怪一直在追我。不管我逃到哪里,她都能追上我。
「白」:——之后,用木刻刀贯穿我的胸口。
「白」:你......你不要过来啊!!!谁来救救我——
「面灵气」:我已经找到你了。
「面灵气」:....你逃不掉的。
「白」:如果这是个梦的话,就快点让我醒来吧!!
大飞出:快逃,快逃呀,嘻嘻嘻嘻......
大飞出:被她抓住后,是会被干净利落用刀贯穿的!嘻嘻嘻,好痛好痛哦!
「面灵气」:.......你们闭嘴。
「面灵气」:出来,别再往里走了。
「白」:呀啊啊啊啊啊——
「白」:噩梦一直在持续。
「白」:有时候我侥幸没有被她发现,想要从梦中的宅子离开,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出口。
「白」:门外是一片浓雾。穿过浓雾,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。
黑晴明:幻境,而且是近乎将时间与外界隔开的幻境.......
黑晴明:之前的猜想没错,这里应该就是某个人的梦境。
黑晴明:也许做梦的人醒来,梦境自然会消散。
「白」:我原本也以为只是在做梦。
「白」:可噩梦越来越多,我在梦里无处可逃。渐渐,我发现.......
「白」:我无法区分现实与梦境了。
「白」:我彻底醒不过来了。
白藏主:.......小白也经历过类似的事。
白藏主:小白以前在梦里回到了与晴明大人相遇前,那时候在梦山,小白........
白藏主:啊,现在不是说小白的时候!
黑晴明:.......
白藏主:之后呢,无法离开,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里徘徊?
「白」:嗯。越来越多访客出现在这里。他们戴上面具,被面具操控,就像是戏台上的表演者。
「白」:那些面具逼着他们演杀戮对决,而最终的结果......就不仅仅是表演了。
大天狗:京都传言中的「杀戮戏剧」。
雪女:为什么你能摆脱面具的影响?其他被操控的人,都失去自我了吧。
「白」:我不知道...最初,就没有面具靠近我。
「白」:总、总之!只要能打倒面灵气,一切就都能解决,我们也可以离开了!
大天狗:黑晴明大人.......
大天狗看向黑晴明,对方回了一个了然的眼神。如此可疑的说辞,自然无法骗过黑晴明。他对那些可以控制人情绪的面具更感兴趣。
「白」:请你们相信我!!
黑晴明:明白了,剩下的路上再说吧。
黑晴明:我们来这里的目标也是面灵气。目前来说,彼此利害一致。
大天狗:你知道她在哪吧?
大天狗:就麻烦你在前面带路了。
黑晴明:雪女,你状况还好吗?
雪女:我没事的。
黑晴明:那就好。你..............
「白」带着大家走向层层门扉遮掩的更深处,小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般,依旧留在原地。
白藏主:等等!为什么你们就擅自决定去哪里了?!
大天狗:你想去哪就去哪吧,你原本就不是和我们一同进来的。
大天狗:我们为什么要与你这个偷偷在后面跟踪我们的家伙同行?
黑晴明:留在原地,看来是有什么高见。
白藏主:你这个家伙!
黑晴明:再被面具附身的话,应该就不需要我们帮助了吧。
白藏主:......(不得不承认,对着和晴明大人相似的脸,小白实在无法骂出口.......)
白藏主:可恶!
小白跑了起来,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。
白藏主:刚刚被你们救下,小白真的很感谢,但是——!
白藏主:你们之前做过的事,以及你们与晴明大人为敌这件事,小白是不会忘记的!
白藏主:现在和你们同行也不过是帮个忙,还人情罢了!!
大天狗:哦?这里还挂着天狗面具?竟已经蒙尘,可惜。
雪女:...(似乎是在发呆)
黑晴明:这种构筑的房子,是将阴阳术与风水结合吗?那最初究竟是如何定下.....
黑晴明:有趣,这样的结构反而形成了特殊的结界?如果时间允许,倒想多研究一番。
白藏主:你们倒是听小白讲话呀!!!
隔一条走廊的门后,有一个身影在注视着吵闹的小白等人。
「白藏主」:这么热闹,加上我一起玩吧。
一行人跟着少女「白」一同前往宅邸的中心,一路上遇到了许多被面具控制的妖怪。有大天狗在,袭来的妖怪不算什么阻碍。一行人沿着不断旋转的楼梯继续前进。
「白」:就快到了。
黑晴明:这里房屋的结构变化莫测,你是怎么知道面灵气在哪里的?
「白」:有声音......我听到那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,让我过去。
「白」:也许她也在找我?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,但我觉得要找她问清楚才行。
大天狗:之前听闻妖怪面灵气原本只是普通人类少女,与面具融合成为妖怪,但依旧保留人类那部分意识。
大天狗:眼前的这个人,应该就是面灵气人类那部分了。
黑晴明:面灵气究竟为何让人们彼此杀戮?
黑晴明:除此之外,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——我们的记忆。
大天狗:「记忆」?您是说.
黑晴明:我们能记起,我们是为了阻止雪女身体的恶化而来找面灵气。想必我们与她达成某种交易或契约。
黑晴明:可现在我们直接出现在这里了,同时完全失去了与面灵气碰面时的记忆。
黑晴明:又不是晴明身边那个天真的小家伙。
黑晴明:我不认为我们会毫无防地被拉入这种幻境里。
黑晴明:也许我们进入这座古宅,本身就是交易的一部分。
黑晴明:正因有这样的交易存在,我们才会受这古宅中的力量影响。
大天狗:您说的有道理.......我在这里始终会有一股诡异的不协调感。
大天狗:像是在观戏,又像是在戏中。许多事初次经历,又像是已经看过多次。
大天狗:就连此时我们行过的走廊、踏上的楼梯,都有些熟悉感。就像被什么人提前安排好一般。
大天狗:唔.......那种感觉又来了。
熟悉的恍惚感袭来,等黑晴明和大天狗意识到时,他们已经跟着少女踏入了一扇纹饰妖异的门内。随着身后纸门拉上时「哒」声响起,两人的意识才渐渐清醒。回头时发现,雪女和小白已不见踪影。
大天狗:大意了!
大天狗:你又做了什么?他们去哪里了?
「白」:你在说什么?
大天狗:刚刚跟在我们后面的另外两个人呢?
「白」:最初不就只有你们两人吗?
黑晴明:……
「白」:比起这个,快看,我们到了!
房间的中央,一身黑衣的妖怪站在满地血红之中,面具的碎片在周身环绕。那妖怪抬起头,露出一张与「白」相同的脸庞。
「面灵气」:你们终于来了。
在宅子的另一侧,雪女和小白站在一扇门前。闭合的纸门关不住那后面浓郁的血腥味。血腥味让小白猛地回过神,他此时才发现,自己不知不觉中又被影响了意识,陷入恍惚之中。
他身边是正在观察眼前纸门的雪女。大天狗、黑晴明和刚刚的少女「白」,都不知所踪。
白藏主:诶?这是怎么回事.
白藏主:好痛,头头头!小白的头好痛!!
白藏主:雪女大人,刚刚小白怎么了?这里怎么只有我们两个?
雪女:...
雪女:我们刚会合时,黑晴明大人就猜到这间宅子的环境会扰乱我们的心神。
雪女:为了防止我们不知不觉间再次走散,我在你们身上种下了冰花,牵出冰枝。
雪女:当心神受影响、彼此分散开时,冰花就会绽放。
白藏主:那现在......他们走丢了?
雪女:是我们走丢了。
白藏主:啊?哦,哦.
雪女:我被绽放的冰花唤醒,意识到大家或许又一次被影响了心神时,你已经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。
雪女:黑晴明大人他们跟着那位少女,一时难以唤醒。
白藏主:所以.......
白藏主:你是担心小白,特地跟来的?
白藏主:对不起!如果小白更小心些,就不会造成这种情况了
白藏主:雪女大人,谢谢你!
雪女:......无事。
雪女:那力量执意让你往这边走,或许这边也有其他线索。
雪女:黑晴明大人曾提到过,妖怪面灵气与七张秦川胜的面具融合。
雪女:此前我们各自遇到控制心神的面具,已五张。
雪女:击碎它们说不定可以削弱面灵气的力量,而余下的两张。
白藏主:想要引小白过来的就是它们?
雪女:有可能。
雪女:所以,你也不必内疚。
白藏主:雪女大人.......
白藏主:谢谢你。
小白拉开了眼前的门。门后,更浓郁的血腥味涌来。一片暗红之中,坐着一个黑发的少年。少年身后,有一张巨大的面具若隐若现,昭示着这眼前的人亦是由面具幻化而来。
「白藏主」:哟,你们终于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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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六】
小白和雪女被面具吸引,同黑晴明等人分开。血腥味溢出的房间中,一个与小白面容相似的少年正等着他们。
白藏主:你......你是什么东西呀!!
「白藏主」:吵死了。我这个样子,怎么看都是白藏主吧。
白藏主:哈?这次又想扮作小白的样子欺骗小白吗?
白藏主:你你你——你身后的面具还飘着呢!!
白藏主:上次被你们假扮的晴明大人骗到是意外!这次小白不会再上当了!!
雪女:你为何要将他引来这里?
「白藏主」:因为无聊啊。
「白藏主」:这里,太无聊了。
白藏主:什么?
「白藏主」:你们已经遇到我其的同类了吧?嘻嘻,听你的说法,看来也被它们骗到了?
「白藏主」:这个宅子是个戏台,我们这些面具啊,是被迫站到戏台上一遍一遍不断演戏的戏子。
「白藏主」:当然,面具嘛,本来就是这个用处。
雪女:演戏..
雪女: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虚影出现?那些,都是曾经发生的一幕幕「戏」?
「白藏主」:是啊。我们的主人......就是那个小姑娘,就喜欢看这个。
「白藏主」:咱们身为被支配的面具,就只能一遍遍演这些无聊的剧目了。
白藏主:你们演的什么?
「白藏主」:当然是充满血色的「杀戮戏剧」了。
「白藏主」:「七个陌生人被妖怪抓进古宅,被迫戴上面具,彼此杀戮,决出最后的胜者。」
「白藏主」:看一次还好,这种东西多看几遍就没意思啦。
「白藏主」:更何况,每次要扮演亡者的人,可是我们自己啊。
白藏主:仅仅因为演戏,就要自相残杀?!那些被杀掉的人——
「白藏主」:那小姑娘心软着呢。
「白藏主」:那些被抓来参与演戏的人类就像是做了场噩梦,不痛不痒的。倒是苦了我们。
「白藏主」:喂,你知道吗?
「白藏主」:刻刀贯穿身体,痛吧?就连这种感觉,等你经历成百上千遍,也只会觉得无所谓。
雪女:......
「白藏主」:每次参与演出的就我们几个,被谁暗算或暗算了谁,根本没什么区别。
白藏主:......小白不管你怎么想。
白藏主:小白就想知道你引小白来的目的,还有——
白藏主:——能不能不要用这张与小白相似的脸说这些话!!!
「白藏主」:这副模样你不记得了?
白藏主:什么?
「白藏主」:怎么能说是与你相似呢,这可是你曾经的样子啊。
雪女:你和其他面具幻化出的虚影不太一样,你到底要做什么?
「白藏主」:被发现了?是啊,因为太无聊,这次的轮回里,我试了不一样的方式。
「白藏主」:京都的大阴阳师晴明,曾施展禁术,阴阳分离,将自己的「恶」抽离。
白藏主:那又怎样!
「白藏主」:巧的是,我们的主人面灵气也阴差阳错,成为了与晴明相似的存在。
「白藏主」:她原本人类的那一半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,灵魂分裂,诞生出黑色的另一半。
「白藏主」:不觉得这样很棒吗?
「白藏主」:由「恶」诞生新的灵魂,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——这可是我们每个面具都无比渴望的啊。
白藏主:你是说.......
「白藏主」:那如果能将「罪」抽离,那是不是就能有多余的身体来戴我这张面具了呢?
「白藏主」:主人想要我们永远和她在一起留在这梦中,可我不想继续陪她出演这无聊的戏了。
「白藏主」:所以,要不要把灵魂和身体借给我?
白藏主:小白才不要呢!!!
雪女:你现在的样子只是障眼法。
雪女:不论是对面灵气还是对晴明来说,分离善恶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雪女:身为面具的你,没有信心能分裂灵魂、抢走另一半身体。不然也不会引小白与你单独见面了。
「白藏主」:被看穿了啊。
「白藏主」:不错,我幻化成这个样子,纯粹是因为它更能唤起这家伙「愤怒」的回忆。
「白藏主」:要不要打个赌?
「白藏主」:来试试打败你自己的「罪」。
白藏主:唔,头好痛。你.......
「白藏主」:以为现在叫做「小白」就可以忘记曾经犯下的罪孽,真正变「白」吗?
「白藏主」:现在,罪孽追上你咯——
大飞出:我是「大飞出」,愤怒、狂乱、残暴——凝聚着这些感情的面具。
大飞出:要不要试着戴上我呢?
小白盯着眼前的人,与自己相似的脸庞不断吐出话语,但他已无法听清。莫名的怒意涌起,他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之前,被囚禁在幽室,虐杀能看到的每个人类。
白藏主:呜,头,好痛——
白藏主:可恶,滚开,你们都给我滚开!!
白藏主:我早就从那里离开了!!不,不对,不该是「我」......
雪女:喂!
雪女:好强的妖力。
雪女:原来他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?不曾见过。
雪女:以往在晴明身边,是在无意识地压制自己的力量?
雪女:清醒一点!
小白眼中,刚刚那个黑衣的少年已经消失,面具「大飞出」化作了巨大的妖狐。那是曾经的自己,是受人类控制,憎恨人类,不断虐杀人类的自己。
黑狐虚影:你还记得我吗?
白藏主:记得。
黑狐虚影:留在晴明身边,过着安逸的生活,以此粉饰太平。
黑狐虚影:你忘记你的利尖牙上那些人类的血了吗?
白藏主:不,我.......我没有忘。
黑狐虚影:是吗?那就顺应着你心底的愤怒,打倒我吧。
巨大的狐妖周身缠满狐火,它高高跃起,扑向小白。小白想要躲闪,却撞上无数飘飞的面具碎片。面具们借机阻碍他的动作。
在那股没来由的怒意驱使下,小白击碎周围的面具。但又会有更多碎片缠上来。仅剩眼睛的面具锐利无比,蜂拥而上,堵住小白的出路。躲闪不及,小白被狐妖的利爪划伤。
白藏主:呜啊!!!
白藏主:闪开!
黑狐虚影:就这点能耐吗?
黑狐虚影:你和我们的主人没什么区别。
黑狐虚影:都对曾经犯下的罪视而不见,妄图用宁静的日常掩盖干涸的血迹!
黑狐虚影:你有何立场指责我们这些伤人的妖怪?你本就与我们是同类。
黑狐虚影:不过是成了阴阳师的走狗。没了他,你会和以前一样,依旧是个肆意虐杀的恶犬。
白藏主:不是的!!!
白藏主:有了晴明大人之后,一切都不一样了!
白藏主:我没有,我不是......我?我是.......
嘈杂的指责声从周身环绕的面具碎片中不断传来,巨大的黑狐缓步靠近。小白双目血红,正不顾周身制住自己的面具碎片,奋力挣扎着。
白藏主:撕碎你们,只要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都消失!!!
白藏主:就不会有人知道,我就可以继续——
突然,一簇冰晶凝成的利刃破开狐火。冰花绽放,将面具们悉数冻结,也将小白满腔沸腾的愤意压了下去。
雪女:小白。
白藏主:「小白」......?
雪女:过往的经历铸成了如今的你,那些罪也是一部分。冷静点。
雪女:至少,曾经的你所做过的,也不只有坏事。
雪女:这一击,就当是对那幅画的感谢。
白藏主:这是他之前嘱咐我带给你的。说之前答应过让你看看。
愤怒的狐妖连同面具碎片一起冲向雪女。而刚刚那一击似是消耗了过多力量,她的身体开始明显地开裂破碎。
白藏主:雪女大人!!!
在古宅的另一侧,黑晴明和大天狗对上了一身黑衣的妖怪,面灵气。
「白」:面灵气!
「面灵气」:终于又见到你了。
「面灵气」:这次不是四处逃窜,而是主动来找我了吗?真难得。
「面灵气」:......以及,又是带着客人们一起吗?
黑晴明:(「又」?)
黑晴明:你是面灵气。
「面灵气」:是我。
黑晴明:这里是某个人的梦吧。你是这座宅邸的主人?
「面灵气」:是的。
大天狗:唤醒梦境的主人,就能离开这个地方,看来,是要打倒你了。
「面灵气」:.......我不在意你们如何。
「面灵气」:能找到她,对我来说就足够了。
黑衣的少女指向「白」,脸上露出一丝微笑。
「白」:你又想做什么?!快点放我们出去!!
「面灵气」:做什么?我什么都不做。
「面灵气」:每一次,我都是在等你醒来,等你来找我。
「白」:......什么?
「面灵气」:你和你身上的「小面」,自始至终都在旁观这一切吧。
「面灵气」:这出戏怎么样?
「面灵气」:「没有出口的古宅中,七张面具彼此厮杀,直到最后一张。」
「面灵气」:「最后的观众走入戏台,戴上最后一张面具,敲响落幕的钟声——然后,再度开始。」
黑晴明:「观众」?「面具」?原来如此。
黑晴明: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虚影,都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出出「戏」,为的是让面具们自相残杀到最后。
黑晴明:之后,最后一张面具为起始,诞生出新的面具,开始新的轮回。
黑晴明:但你费尽周折做这些事,是为了什么?
「面灵气」:为了什么......?
「面灵气」:这里是我们的梦啊,梦境不需要前因后果。
「面灵气」:能在梦中看到自相残杀的有趣故事,能在梦中和她相遇,还有什么不满的吗?
「面灵气」:我们两个是观众,等到最后,争夺最后那张面具,来决定下次谁扮演「黑」,谁扮演「白」。
「白」:疯子,你这个疯子!!
「白」:我才不要和你抢什么面具!让我离开这里!
「面灵气」:疯掉的从来不是我,是你。
大天狗:你想在这里怎么玩与我们无关。
大天狗:但擅自将我们卷进来,还试图扭曲我们的记忆,罪不可恕。
「面灵气」:不过是出戏剧,你们也是演员之一。
「面灵气」:别生气。
「面灵气」:还差两张面具。这次留到最后的是「大飞出」和「小面」吗?
「面灵气」:等剩最后一张面具时,戏剧也快到尾声了。
「白」:尾声......那我就能离开了?!
「面灵气」:是我追上你,继续我们的戏剧?还是你将我杀死,从这里离开?
天花板上传来剧烈的响动,紧接着,两个满是血的身影从空中落下,砸到地面。那是俨然经过一番激战的小白和身体近乎破碎的雪女。一张面具与他们一同落下。眼睛圆睁,眼珠近乎飞出,裂痕将怒颜断开——「大飞出」。
「面灵气」:大飞出......看来,倒计时结束了——
「面灵气」:最后的追逐,开始吧?
伴随着「开始」一声落下,黑衣白衣两位少女同时消失。空旷的房间中,只余下面面相觑的黑晴明等人。
白藏主:..............?
白藏主:发生了什么?怎么人突然消失了?
白藏主:不对!!快点,救救雪女大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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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七】
寂静的走廊上,白衣少女睁开眼睛。她觉得这个情景仿佛已经历过无数次,分外熟悉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她站起身,像曾经做过无数次般,跑了起来。
「白」:呼呼......呼......
「白」:那到底是什么东西?!
少女回头看,只看到团团黑雾。有一道人影隐藏在黑雾中,若隐若现。仅仅看到那身影就会感受到刺痛,少女不再向后看,继续在无尽的长廊上奔跑着。
「面灵气」:……
「面灵气」:找到你了。
一脚踩空,少女自走廊上落下,向下坠落。耳边风声中夹杂着无数种声音。
福神:小心点呀,嘻嘻嘻,你看,你又踩空了。
蝉丸:这次能逃多远呢?求我的话,可以帮帮你哦?
大飞出:吵死了,有什么可怕的,别叫唤了!
狐面:来,来这边吧——
少女终于自下坠中落地。她跟着那些声音,打开一扇又一扇门。随着她踏入,房间的烛台适时地亮起,她跑动的影子扭曲拉长,变化成高矮胖瘦,无数个人的轮廓。
「白」:好可怕.......好可怕!
「白」:要快点逃,快点逃才行!
「白」:怎么办,她要追上我了!!
眼睛自墙面浮现,面具们将她经过的门缓缓拉上,带着她向更深处跑去。
「面灵气」:啧,碍事的家伙!
穿过旋转的走廊和扭曲的楼梯,少女被面具们包围。它们带着她藏入房子的最深处。
姥:这样就没事了。
猿面:这里很小,不用再害怕了!
「白」:万一她发现我了,该怎么办?
「白」:如果被追上的话,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的!
狐面:不用担心,有我们在呢。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。
福神:我们会保护你的。
面具们叫嚷着「没错」「没错」,少女才发现,身后那个追逐自己的妖怪真的被牵制住了。
狐面:啊呀,看来那家伙中了我们的陷阱!
福神:那家伙的力量本来就不多,再消耗一会儿就差不多啦——
啊!刻刀划破「福神」在开开合合的嘴。狭小的房间顷刻间被拆得粉碎。记忆伴着尘埃一同飘起,黑色悄然落下。
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,少女发现这个一直在追逐自己的妖怪浑身是血,已然重伤。
「白」:啊啊..
「面灵气」:看来,这次也没有区别啊....
「黑」:追上你了,可我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。
「白」:为什么会受伤......?你不是来杀我的吗?!
「黑」:我不会伤害你的。我只是,想让你醒来。
「黑」:你是我的另一半灵魂,那些面具们......从来都不是朋友。
「黑」:太好了,在你被它们拉入梦境更深处藏起来之前,我抓住你了.......
「白」:你在说什么?
「白」:面具们为什么要害我?你到底是谁?
「黑」:......咳,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。
「黑」:要从.......很久之前,一个与父亲生活在古宅里的小姑娘讲起。
「黑」:可这个故事太长了,每次我都来不及讲完。
「白」:等等!
「黑」:抱歉,这次我也无能为力了。
「黑」:至于你想听的故事......啊,有了,就让面具们演给你看吧。
「黑」:答应我好吗?下次看完,就离开这里,彻底醒来。
「黑」:然后接受我,与我的灵魂合二为一。
黑色的妖怪化作木屑消散,地上只余她曾戴着的面具。面具明媚的笑眼下是一滴刺眼的血泪。少女伸手,拾起那张面具。
「白」: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。
「白」:就这样醒来,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?
周围的世界开始坍塌。少女戴上面具,任由自己被白光吞噬。
狭小的房间中,黑晴明和大天狗正在检查从天而降的雪女和小白的伤势。
大天狗: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。
大天狗:你做了什么?
白藏主:不是小白做的!呃,好吧,确实是小白的错。
黑晴明:看她的状态,想必是强行调用身上的妖力,使出全力一击吧。
黑晴明:力量是她自己的。她若愿意,我自不会拦着。
黑晴明:你们遇到了什么?
白藏主:我们....
巨大的黑狐正袭向雪女——
白藏主:雪女大人————
小白冲到雪女身前,替她挡下攻击。两人一同被击飞,撞在身后的墙壁上。
白藏主:唔,咳咳咳咳!好痛!
白藏主:你没事吧!
白藏主:糟糕,身体在逐渐溃散了!怎么办,怎么办!!
白藏主:必须快点找到黑晴明大人他们!
黑狐虚影:嗷啊啊啊啊啊——
白藏主: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!
刚刚盛开的冰花抚平了小白身上的伤口,小白护着雪女,在黑狐的攻击中不断闪躲。有那朵冰花在,那些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噬的黑雾变得不那么令人害怕。
小白知道,自己不会再迷失了。
黑狐虚影:别想逃!!!!
白藏主:小白才不会逃呢!
白藏主:小白会把你打倒的!
白藏主:就像雪女大人所说,你代表的那些罪也是构成小白的一部分!
白藏主:没了那些罪,小白也就不是今天的小白了!!
白藏主:小白不会怕你了,你也别想再激怒小白。
白藏主:如果只想留下美好的记忆,那也太狡猾了!
小白周身妖气暴涨,突破眼前面具碎片的包围后,直直朝着黑狐袭去。血色和喧嚣悉数消失,地上只留下一张破碎的面具。
白藏主:呼...啊!雪女大人!!
白藏主:得赶紧找到那两个家伙才行!呃,方向,我记得是......
白藏主:哇啊啊啊啊啊
白藏主:......那之后,小白没来得及走出房间,地面就塌了。
大天狗:所以你们就掉下来了。
大天狗:雪女原本身体状况就很糟了,竟还让她出手保护你,你——
黑晴明:算了。
黑晴明:先关注雪女的事。
雪女的身体不断开裂,掉落的雪晶瞬息间融化。急坏了一旁的小白。
白藏主: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......都是小白的错......
白藏主:面灵气呢?怎么这里只有你们?
白藏主:如果面灵气在的话,是不是就能直接求她救雪女大人了?!
黑晴明:她......她刚刚消失了。
黑晴明:即使为她补充妖力也无济于事,再这样下去,不用过太久,她就要彻底消融了。
大飞出:喂。
白藏主:噫——你,还没死啊?
白藏主:干嘛又用小白的形象!
大飞出:我也不是多想要化成你的样子,但毕竟我只是个没有实体的面具。而面具本体已经...
大飞出:你们是有求于主人吧。是为了那边地上躺着的那个?
白藏主:你要干什么?
大飞出:她这是......融化了?还真是个贪婪的家伙。
白藏主:你再胡说,小白就把你彻底踩碎!
大飞出:怎么就是胡说了。她不是由冰雪凝成的吗?冰雪畏暖,最简单的道理。
白藏主:什么意思?
黑晴明:(示意大天狗捂住小白的嘴)......
黑晴明:你继续说。
大飞出:心里装太多有温度的记忆,自然会融化咯。
雪女:记忆....我吗?
黑晴明:你醒了。躺好,先别动......
大飞出:记忆是镌刻在灵魂上的东西。寻常人没事,但那家伙的心和灵魂是由冰凝成的吧。
大飞出:往那上面刻满回忆,当然会让灵魂同身体一起消融了。
黑晴明:原来是这样。
黑晴明:我之前一直在寻找导致她身体恶化的那个原因。
黑晴明:最初她是云外镜碎片滋生出的奇异力量影响,但后来,即使远离碎片,恶化也无法停止。
黑晴明:原来根源并不在外,而是......在于雪女你自己。
雪女:……
雪女:对不起。
大天狗: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。
黑晴明:哼,晴明将你带出白川山,就该提前预想到这样的事才对。
黑晴明:面灵气曾拆分过人类的灵魂,应当也能解决雪女的问题。
没等小白开口向「大飞出」询问更多,他们所在的房间开始剧烈颤抖。——整个宅邸像是受到重击,摇摇欲坠。
黑晴明和大天狗连忙护住雪女,小白稳住身形后看向周围,面具形成的虚影已经消失了。
晃动之中,屋顶开始塌陷,阳光将昏暗的房间照亮。
白藏主:好刺眼.
白藏主:怎么突然塌了?难道是面灵气被打倒了?
黑晴明:可能是。
黑晴明:将梦境的主人打倒唤醒,梦境就荡然无存了。
「白」:她消失了。
白藏主:呀啊啊!你怎么在这里?
黑晴明:这血......是你杀了面灵气?
「白」:不是我!我什么都不知道。
「白」:我还什么都来不及知道...
「白」:刚才......眨眼间,我进入只有我们存在的宅邸,周围恐怖极了,我只能不断地跑。
「白」:等我被追上的时候,她却说,自己要消失了!
黑晴明:果然是这样吗...
「白」:她说她不能再保护我了。这是什么意思?
「白」:是我害了她吗?
黑晴明:你之前曾说,那个黑色的妖怪想杀你。为什么现在她消失了,你又这么惊慌?
「白」:惊慌?我吗?
「白」:为什么呢......那个人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,一直在追我。每次被追上后都会发生可怕的事。
「白」:每次的梦都太匆忙了,我甚至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的脸。
「白」:为什么她消失了,我会有些难过呢?
黑晴明:因为你和她是同一个人。
「白」:诶?
黑晴明:你是「善」的那一半,她是「恶」的那一半。
黑晴明:「善」是不会主动承认「恶」的存在的。因此你自然恐惧着她。
黑晴明:但也正因为是同一个人,你会不由自主亲近她。你的灵魂渴望重新与她融为一体。
「白」:那我该怎么办呢?
黑晴明:别在这种地方呆着了。出去吧。
黑晴明:从梦境里离开。
黑晴明:也许她就在现实中等你醒来。
「白」:......啊啊,你说的对。
「白」:或许离开这里,才能真正与她相见。
「白」:我们走吧...
走廊扭曲旋转,坍塌的墙壁后只剩下一扇门。奇异的光从门缝中渗出。
白藏主:希望从这里离开之后能找到面灵气,让她快点帮帮雪女大人。
大天狗:没你想的那么容易。
大天狗:我们进到这间宅子里,说不定就是和她交易的一部分。
大天狗:即使现在这里马上就要塌了,我们的记忆还是被影响着。
大天狗:凡事别想得太简单。
白藏主:就是这个!小白之前就觉得,大天狗大人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特别让人不爽。
大天狗:哈?我怎样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。
黑晴明:别吵了。现在从这里离开还不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呢,安静点。
「白」:……
黑晴明:雪女,你没事吧?
雪女:没事......我还撑得住。
一行人走到那扇门前,在黑晴明即将伸手拉开时,雪女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。
她那刻满记忆的心似乎再也无法承受更多,即将分崩离析。她眼前闪过许多相似的记忆画面,那些画面有些许差异,就仿佛相同的事情他们已经重复了无数遍。
白藏主:小白超级不喜欢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!
大天狗:我怎样说话,和你有什么关系。
黑晴明:你是「善」的那一半,她是「恶」的那一半。
黑晴明:你恐惧着她,因为「善」是不会承认「恶」的。
黑晴明:但你依旧不由自主亲近她,因为你的灵魂希望重新与她融为一体。
白藏主:这次小白不会再被你激怒了。
白藏主:那些小白犯下的罪也一样——这些都是珍贵的记忆,小白全都不想放弃!
雪女:过往的经历铸成了如今的你。冷静点。
雪女:也曾有许多美好的记忆,不是吗?
雪女:这一击,就当是对那幅画的感谢。
大天狗:你在笑。发生什么事了吗?
雪女:我......我在笑吗?
大天狗:以前给你的那根羽毛似乎遭受了什么攻击,被折断了。发生什么了吗?
雪女:没什么。
大天狗:那就好。
黑晴明:这里是一片幻境,而且是近乎将时间与外界隔开的幻境.......
黑晴明:之前的猜想没错,我们在某个人的梦中。
黑晴明:做梦的人醒来,梦境才会消失,我们才能离开这里。
雪女:等等!!
雪女:不要、咳咳.......不要出去!
白藏主:什么?
雪女:梦、梦的主人,另有其人!
大天狗:你先不要讲话。
大天狗:......溃散得更厉害了。
雪女:这一切都是不断轮回的戏剧,如果从这里离开.......
黑晴明:……
黑晴明:戏剧就会再度开始。
黑晴明:我们就会重新从宅邸的各个地方醒来,再经历一次之前经历的事。
大天狗:......原来那种诡异的熟悉感是这样来的。
黑晴明:而这场梦真正的主人........是你。
「白」:啊呀。
黑晴明:每次你都将黑色的另一半杀死,引我们离开——再开始新一次的轮回。
「白」:呀哈哈哈哈哈哈哈。
「白」:被发现了?
「白」: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呀,你看,不论是面具们还是她,每次都想提醒你们呢。
「白」:可惜你们每次都会义无反顾地打开那扇门呢。
「白」:这次是怎么发现的?明明每次轮回开始,你们的记忆都应该被清空才对呀.......
雪女:……
「白」:对哦,是你,是那些曾经刻在灵魂上的记忆把你唤醒了吗?
「白」:好吧,愿赌服输。
「白」:这次捉迷藏,终于是我被抓到了——众人面前的门逐渐破碎,门后是团团迷雾。迷雾中依稀可见无数个相同的身影。
黑晴明,小白,大天狗,雪女。错乱的时空里,他们在宅子的不同位置,说着相似的话,做着相似的事。
白光破开迷雾,等再睁开眼时,小白等人已经回到了与梦境别无差异的现实。
空相面灵气:怎么样呀?这出戏有意思吗?
空相面灵气:我都等得有些无聊了。毕竟再有趣的东西,多看几遍可就没什么意思了。
大天狗:你——!!
空相面灵气:别那么生气嘛,这明明是你们答应过的呀。
大天狗正想再说些什么,曾被遗失的记忆涌了出来。
空相面灵气:帮忙?我为什么要帮你们?
空相面灵气:你回去吧,我这里可不欢迎客人哦。
空相面灵气:这个世界有我们两人已经足够热闹了,不再需要别人了。
黑晴明:……
空相面灵气:啊呀,等等,是你呀。
空相面灵气:原来如此。看来这也是一种缘分呀。
空相面灵气:好吧,我来帮你们。你们是为了那个待在庭院外的姐姐而来的吧?
大天狗:你想做什么?
空相面灵气:别紧张嘛,你们是希望我帮忙阻止她的融化吧?没问题。
黑晴明:你的条件呢?
空相面灵气:条件嘛......那就陪我们演一出戏吧。
空相面灵气:踏上戏台,主动进入我们的梦境。
空相面灵气:我会让你们忘记这个交易。只要你们能从戏台上离开,我就救她。
空相面灵气:如果无法离开......嘻嘻嘻,那就永远戴着面具,留下来陪我们玩吧。
黑晴明:好。
空相面灵气:那就说定了。
空相面灵气:来,拉钩——说谎的孩子要碾碎尾指哟~
空相面灵气:好啦。
空相面灵气:嘻嘻嘻,那么,开始吧!
大天狗:嘁。
空相面灵气:想起来了吧,我可是很守信的哦。
黑晴明:那些故意袭击我们的面具,也是你安排的?
空相面灵气:它们和你们一样,是这出戏的演员罢了。只不过它们更喜欢自由发挥。
大天狗:我们从你的「戏台」上出来了,雪女......
空相面灵气:等她醒来吧。
空相面灵气:你们能从那里离开,靠的是她那冰封的灵魂,和刻在灵魂上的记忆。
空相面灵气:说到底我能做的,不过是抽离灵魂。
空相面灵气:如果是铭刻在灵魂上的东西,可就无能为力了呀。
空相面灵气:放心,我才不会做什么手脚呢。
空相面灵气:不过是帮她整理了灵魂的形状,让那些记忆与灵魂融合得更深了些。
雪女:......嗯?
雪女:我这是.......
大天狗:你醒了。没事吧?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?
雪女:我没事。
雪女:力量......在逐渐恢复。
大天狗:没事就好。
空相面灵气:看吧。
大天狗:.......嘁。
空相面灵气:哎,这个人一直是气鼓鼓的吗?
白藏主:......请暂时不要和小白搭话。一下子冒出好多事,小白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空相面灵气:哼,我还不欢迎你们呢。
空相面灵气:既然你们已经达成目的,就快点离开吧,不要留在这里打扰我们继续游戏了。
黑晴明:「游戏」?
空相面灵气:你以为呢。那座戏台可不是为你们这几个临时演员搭的哦。
黑晴明:身为旁观者目睹面具们自相残杀,被另一半自己追赶.....
黑晴明:我们在你的梦中体验的那些事,都是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。
黑晴明:你曾经确实被困在做古宅中。
空相面灵气:是啊。
黑晴明:而你现在依然留着那座不断轮回的古宅,就是为了——她。
黑晴明指向白衣少女身后依旧闭目沉睡的黑衣少女。她面色苍白,没有一丝生气。
空相面灵气:没错。为了唤醒我,她耗尽了全部力量,灵魂与我融合了..
空相面灵气:融合之后她就要消失了,可我不想让她消失。
黑晴明:你强行把她的灵魂留下了。
空相面灵气:呜,没办法嘛。
空相面灵气:她是我自己,是我唯一的朋友,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!
空相面灵气:可即使这样,她也还是很难醒来。
空相面灵气:既然她不能醒来,那我就去梦里找她。
黑晴明:......那座宅子处处设计都是刻意为之。长期生活其中的人会被扭曲心神,最终彻底陷入疯狂。
黑晴明:你——
空相面灵气:你再说下去我就不开心了。请回吧。
黑晴明:.......雪女的事,谢了。
空相面灵气:嘻嘻嘻,不用谢呀。
空相面灵气:刚刚我们说的,你都听到了吗?那个人就是京都的另一个晴明。
空相面灵气:他说人如果在这间宅邸里待久了,会陷入疯狂。
空相面灵气:要我说呀,当时你不惜自己消散也要将我唤醒,肯定就是已经陷入痴狂了。
空相面灵气:嗯?你说我?
空相面灵气:我说不定也早早就病了哦。
空相面灵气:但这不重要,什么都不重要。
空相面灵气:只要我们两个人永——远在一起,就足够了,不是吗?
空相面灵气:好啦,晚安吧。
空相面灵气:让我们在下一场崭新的梦境轮回中相遇。